葉元明聽聞大景朝二十萬大軍壓境的消息時,先是震驚,隨即心頭便是一沉。
他立刻派人去驛館想見陸九淵打探消息,卻被陸九淵的隨從客客氣氣地擋了回來。
“殿下,五皇子殿下說行裝已整理完畢,即將啟程,不便見客,望殿下見諒。”
下人回報的話讓葉元明臉色更加難看。
陸九淵這是要走了?那聯姻皇太女的事情豈不是徹底黃了?
他好不容易等來的、能將葉淺寧踢出局的大好機會,難道就要這么眼睜睜看著它溜走?
葉元明煩躁地在書房內踱步。
側妃柳依依端著參茶悄然走進,見他面色不豫,柔聲勸慰:“殿下何必憂心?縱然景朝皇子離去,朝中還有父親和諸位大人支持殿下。父親昨日還來信,說定會全力為殿下周旋。”
葉元明看著她溫順乖巧的模樣,心中稍感寬慰,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嘆道:“還是你懂事。如今局勢有變,你如果沒事,就多去王家走動,常去和清漪聊聊,寬慰寬慰她。本王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柳依依依偎在他懷里,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她深知自己庶女的身份,正妃之位遙不可及,但只要葉元明能登上儲位,將來一個貴妃之位總是跑不了的。
柳依依乖巧應道:“殿下放心,妾身明白。王妹妹天真爛漫,妾身會多去陪伴開解的。”
葉元明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你能如此識大體,很好。”
和柳依依聊了幾句,葉元明心中依舊不安,決定立刻進宮與父親商議。
臨清宮。
顧清宴聽完兒子的稟報,神色卻比葉元明預想的要平靜許多。
“父親,陛下此舉,莫非是要放棄聯姻?”葉元明急切地問。
顧清宴緩緩撥弄著茶盞,沉吟道:“未必。陛下若真怒不可遏,直接扣下陸九淵乃至問罪,都是尋常。如今卻派兵護送他回國,這姿態……倒更像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陛下此舉既全了大周顏面,也未徹底斷絕聯姻的可能,留有轉圜余地。畢竟,那兩座城的帶來的好處,陛下未必真能輕易割舍。”
顧清宴想了想后,抬眼看向葉元明:“我先去探探陛下的口風。”
葉元明心中稍定:“多謝父親。”
顧清宴擺擺手:“你我父子之間,不必說這些。”
紫宸殿。
女帝得知顧清宴求見,也想起自己確實很久沒用見過顧清宴了,于是她道:“讓他進來吧。”
顧清宴進來拜見女帝,女帝此時心情不錯,笑著對他招手:“許久未見了,倒是有點想念你的棋藝,來和朕下一局。”
顧清宴笑著答應,著手布棋。
他的棋藝本就不俗,用了心思后更是“恰到好處”,既沒讓女帝贏得太過輕松無趣,又在關鍵處不著痕跡地露出破綻,最終讓女帝以微弱的優勢取勝。
“陛下棋藝精湛,臣甘拜下風。”顧清宴投子認輸,含笑恭維。
女帝贏了棋,眉眼間笑意更勝:“清宴,你的棋藝倒是愈發進退有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