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明喘著粗氣:“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在這里怨天尤人,口出惡言!”
“是想辦法救人!哪怕……只能救下一個!”
“救人?”
鄭文剛慘然一笑:“父親,這要怎么救?”
“那李恪分明是鐵了心要立威,要拿我鄭氏滿門的血來震懾朝野!”
“外面全是他的兵馬,戒嚴封鎖,我們連這府門都出不去!”
“難道要學承天門那些義士……再去沖擊宮門,送死嗎?”
此言一出,全場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承天門外的血流尚未干涸,誰還敢去承天門?
誰要是敢去,無異于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每一個人。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不知是誰先抬起了頭,下意識看向鄭綰綰。
緊接著。
越來越多的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目光齊刷刷聚焦到了鄭綰綰身上。
此時的鄭綰綰,懷胎已有數月,腹部已然明顯隆起,即便穿著寬松的衣裙,也難以完全遮掩。
她感受到眾人投來的目光,下意識護住小腹,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幾分。
鄭玄明父子二人,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掙扎、屈辱。
良久。
鄭文剛終于下定了決心,走到鄭綰綰面前,聲音干澀,低聲開口道:
“綰綰……如今……如今能救玄泰族叔一線生機的,或許……只有你了。”
“你……你與那太子……畢竟有過……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如今你……你又懷了他的骨肉……”
鄭文剛艱難地組織著語言,最終還是說出了,讓他感到無比屈辱的話:
“不若……不若你去東宮,求那李恪?”
“看在往日情分上,看在你……和你肚子里這孩子的份上,求他網開一面,饒過玄泰伯父一家性命?”
這番話說完。
書房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看著鄭綰綰,充滿期盼、壓力,以及一種深深的悲哀和恥辱。
讓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去祈求那個下令屠戮族人的男人,這是屈辱!
是奇恥大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