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方才所作《封建論》,所言一切,皆是從理智、從我大唐江山社稷之長治久安角度出發,剖析古今,得出的結論!”
“兒臣依然堅持,從國家大局而言,復行實權封建,遺禍無窮,絕不可行!”
他先再次強調了自己的核心論點,穩住基本盤。
然后話鋒一轉,來了一個180°的大轉折:
“然則!”
李恪聲音陡然提高,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若拋開國家大局,僅從兒臣個人情感角度出發,兒臣支持復行封建!”
支持復封建?
秦王居然支持復封建?
全場嘩然!比剛才聽到《封建論》時還要嘩然!
剛剛才用一篇千古雄文,把分封制批得狗血淋頭、體無完膚的秦王,居然轉過頭來支持復封建?
“唰!”
魏征豁然起身,臉上的欽佩和敬仰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震驚、憤怒,還有深深的失望。
他氣得胡子都在發抖,指著李恪,痛心道:
“秦王殿下!您方才做《封建論》,析理之深,論據之確,古今罕有,已然全盤否定了復封建之議!”
“為何轉眼之間,竟……竟出爾反爾,說出如此……如此悖謬之言?!殿下豈可自相矛盾至此?!”
他簡直痛心疾首,仿佛看到一塊絕世美玉,突然自己蹦出了一道裂痕。
對!
就是痛心疾首!
若此議就此作罷,算得上是一個完美結局。
秦王今日之舉,必然會隨著這篇《封建論》,成為一樁千古美談,名留青史。
偏偏!
偏偏秦王忽然調轉槍頭,轉而支持復封建,徹底將一切都搞砸了!
《封建論》這篇千古雄文,也將大打折扣。
長孫無忌也跳了出來,擺出一副義正辭嚴,憂國憂民的樣子,斥責道:
“秦王殿下!此乃關乎國本之重大議題,陛下、滿朝文武皆在此論!”
“豈可如兒戲般首鼠兩端,前后矛盾?”
“方才之言已是定論,殿下此刻胡言亂語,究竟是何用意?!”
他這話指責李恪搖擺,實則暗指其心術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