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淬了劇毒的冰針,狠狠地,精準地,扎進了琳達內心最柔軟,也最痛苦的地方。
琳達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如同寒風中最后一片凋零的落葉。
“我……我,沒有忘……”她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
“沒有忘,就最好!”史蒂文的眼神,變得更加陰鷙,像一條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我告訴你,琳達。秦若菲,和她那個所謂的母親,她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她們的財富,地位,榮光!都,是建立在我們母親的痛苦、眼淚和死亡之上的!”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怨毒的嘶吼。
“她們,是竊賊!是踩著我們母親尸骨,享受人生的無恥小偷!”
“我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在,拿回,本該屬于我們,和媽媽的東西!”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不叫殘忍!”
“——這,叫,天經地義!”
“可是……”琳達還想說些什么,為自己心中最后一點不忍去辯解。
但,史蒂文卻根本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
他忽然伸出手,用一種近乎于粗暴的方式,一把捏住了琳達小巧精致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迎向自己那審視的,冰冷的目光。
“琳達,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一種病態的審視和懷疑,“你變得越來越心軟,越來越多愁善感。越來越,不像以前的你了。”
“是不是,那個姓林的男人,在藝術展上,跟你說了些什么?”
“沒有!”琳達的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驚慌,她連忙搖頭,激烈地否認道,“他……他只是,和我聊了聊,梵高的畫……”
“梵高?”史蒂文冷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不屑和警告,“最好,是這樣。”
他緩緩地松開手,指尖卻在琳達那被捏出紅印的下頜上,曖昧而冰冷地輕輕劃過。
他從睡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沒有任何標簽的白色小藥瓶,熟練地倒出了兩顆天藍色的藥片,遞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語氣,也重新恢復了那種看似溫柔,實則不容置疑的口吻。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
“——你最近壓力太大了,精神太緊張。把藥吃了,好好睡一覺。”
他的聲音,像魔鬼的搖籃曲。
“——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琳達看著他手心里那兩顆小小的,泛著詭異藍色光澤的藥片。眼神里,閃過了一絲極度復雜而又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