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整場對話最核心的問題。
他沒有問我“你是誰”,沒有問我“你想干什么”,而是直接問我“你想要什么”。
這證明,在他們眼中,我的身份和動機,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帶來什么,以及,我需要他們付出什么。
這,就是一場平等的交易。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組織著語言。
我知道,我的每一個字,都將被仔細地分析、揣摩。我的要價,既不能太低,顯得沒有格局;也不能太高,顯得貪得無厭,超出我目前所能承載的價值。
“我想要的,很簡單。”我緩緩開口,“我希望,‘卡蘭聯合礦業’,能成為貴國在非洲‘一帶一路’戰略的……官方合作伙伴。”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能想象,在遙遠的燕京,某個戒備森嚴的辦公室里,一群真正的大人物,正圍坐在會議桌旁,靜靜地聽著我的聲音。
我的這個要求,看似簡單,實則石破天驚。
我沒有要錢,沒有要武器,甚至沒有要一個政治上的名分。
我要的,是一個“身份”。
一個能將我從“地方軍閥的白手套”、“國際通緝的戰爭販子”,瞬間洗白成“國家戰略合作伙伴”的、至高無上的身份。
這件“黃馬褂”,比任何真金白銀和槍炮彈藥,都更加珍貴。
它意味著,從今以后,任何想動我的人,都必須掂量一下,動我,是否等于在挑戰一個東方大國的國家利益。
“林先生,你的胃口……很大。”良久,“龍先生”的聲音才再次響起,語氣里,聽不出喜怒,“你要知道,‘官方合作伙伴’這七個字的分量。它意味著國家信譽的背書,意味著我們將被你,深度綁定在這片混亂的土地上。”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有資格,承載這份信譽?”
“就憑三點。”我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拋出了我早已準備好的籌碼。
“第一,控制力。”
“在座的各位,應該已經看過了關于卡蘭的情報。這里派系林立,部落眾多,政府形同虛設。而我,通過一系列的整合與戰爭,已經成為了這片土地上,唯一一個具備絕對控制力的聲音。從奧馬爾的軍隊,到底層的部落,我的意志,可以得到最徹底的執行。這種效率和控制力,是任何一個非洲國家的合法政府,都無法比擬的。與我合作,你們的投資和項目,將得到最高效、最安全的保障。”
“第二,排他性。”
“卡蘭的稀土礦,其戰略價值,我想不用我多說。現在,法國人、美國人,都想染指。但是,只有我,能決定這塊蛋糕,最終切給誰。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只要我們達成合作,卡蘭所有的戰略資源,都將只對華夏企業開放。我們將共同構建一個封閉的、排他的、符合我們雙方共同利益的商業閉環。”
“第三……”我頓了頓,聲音變得低沉而有力,“……是未來。”
“卡令,只是一個開始。以卡蘭為支點,以‘卡蘭聯合礦業’為平臺,我們可以將這種‘卡蘭模式’,復制到周邊的、甚至整個中非地區的其他國家。我們可以共同成立一支‘中非發展基金’,用資本和基建的力量,去整合那些被西方拋棄的、混亂的‘失敗國家’,將它們,打造成我們在非洲大陸上,最穩固的、由我們主導的利益共同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