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事呢?
哦,想起來了,謝艷這次懷孕,檢查得知是個男胎,他們一致決定把孩子留下。
上一個打掉的女胎是兩年前的事了,如今那個女孩兒或許早已輪回轉世了吧。
你要說余軍家有皇位等著繼承?那是不能夠的。
不把他家一堆債務,留給男丁就已經不錯了。
那要說他疼愛孩子,或者說喜歡小孩?可這一點,余依婷想不明白為什么余軍能夠狠心到會在謝艷挺著大肚子時,一腳腳狠狠地踹向她。
那時年幼的余依婷,根本拉不住余軍,只能撲在謝艷身上,試圖替她承受一個長期從事體力勞動的成年男人在盛怒之下所散發(fā)的戾氣。
她不敢哭出聲,因為她知道,自己越哭,余軍會越發(fā)瘋狂。
這些,她早已深諳于心。
謝艷懷孕七八個月,臨近生產之際,余軍因被人舉報聚眾賭博,被警察拘留了,謝艷挺著大肚子,騎著電動車四處奔走,籌錢將余軍撈出。
余軍出獄后,安分了沒幾天,便得意洋洋地向還在上小學的女兒余依婷炫耀,說自己在局子里的這半個多月學會了玩數獨,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樣,還興致勃勃地要教女兒玩,同時又一次信誓旦旦地宣布,自己要改過自新。
弟弟出生時,住院費都是余軍向妹妹借的。所以,余依婷從未對表弟一家看不起自己這件事感到奇怪,在她看來,這再正常不過了。年幼的她,只是偶爾會覺得難堪,長大后,才漸漸從這種本與自己無關的自卑中走了出來。
其實,以上這些,不過是這十幾年來的冰山一角。弟弟出生后,余依婷并未感覺到生活有太大的變化。
不同的是,弟弟出生前,她傷心時只能捂著自己的耳朵哭泣;弟弟出生后,她會抱著弟弟,捂著弟弟的耳朵一起哭。
在她看來,生活并沒有什么不同,人生不過如此,索然無味。
2018年的一個夜晚,余軍拿著家里所剩不多的錢,騎上摩托車出去和狐朋狗友吃夜宵。這一吃就吃到了凌晨三四點,他喝得酩酊大醉,還在路上飆起車來。
結果,過快的車速加之酒精上頭使他模糊的視線,讓車子刮到一棵歪脖子樹,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至于頭盔?
他自然是沒戴的。
畢竟,有哪個載著一家三口,還飆車的“好人”會戴頭盔呢?
哦,對了,這個余軍還喜歡雙手放開把手耍帥炫技,聽到女兒嚇得哇哇大叫,他反而覺得開心,簡直就是個中年版的“鬼火青年”。
于是他就在這個初春的夜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右側頭骨凹陷進去,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的瞳孔逐漸渙散,越是接近天亮,氣溫愈發(fā)逐漸下降,他的體溫也漸漸不再溫熱。
黑暗小路的盡頭,一個男人推著一輛電動車緩緩走過。
余軍獲救了。
是的,在他瀕臨死亡之際。
余依婷一臉木然的抱著弟弟在醫(yī)院走廊聽著謝艷講述著昨晚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