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緩緩駛離市區,風景逐漸從高樓大廈變成了郊野農田,一開始還好,但隨著車子在不太平坦的國道上持續行駛,顛簸和搖晃加劇,加上車內有些悶熱,各種氣味混雜充斥鼻腔,殷小小開始一點點不舒服。
她從小就有些暈車,尤其是坐這種長時間的大巴。
殷小小感受到胃里開始翻江倒海,她緊緊抓著前座的椅背,用力閉著眼,試圖將那股惡心感壓下去。
“不舒服?”旁邊傳來慈朗的聲音。
殷小小不想理他,更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只是咬著唇,輕輕搖了搖頭。
慈朗沒再問,但他似乎起身去打開那個隨身小包,很快,手里多了一個小小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裝著暈車藥和一瓶擰開了瓶蓋的礦泉水。
“把藥吃了?!彼褨|西遞到她面前。
殷小小睜開眼,看著眼前的藥和水,抗拒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最終還是被身體的不適感打敗。
女孩顫抖著手接過藥片和水,低著頭,把藥吞了下去。
藥效慢。
車子又開了一段,顛簸似乎更厲害了,殷小小覺得胃里的東西已經涌到了喉嚨口,她捂住嘴,呼吸急促,眼眶都憋紅了。
“師傅,麻煩停一下車!有人暈車!”慈朗突然提高聲音對司機喊道,同時一把扯過之前那個塑料袋,迅速撐開。
車子勉強在路邊停穩,幾乎是同時,殷小小再也忍不住,對著慈朗遞過來的塑料袋劇烈地嘔吐起來。
早上吃的一點東西全都吐了出來,難受得她眼淚直流,渾身虛脫。
周圍有同學投來關切的目光,但更多的是被這突發狀況吸引了注意力。
慈朗屏蔽了所有視線,他一手扶著幾乎癱軟的殷小小,防止她摔倒或撞到,另一只手始終舉著塑料袋,沒有絲毫嫌棄和躲避。
直到女孩吐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干嘔,他才將臟了的塑料袋系好,放到一邊。
他極其自然地拿出隨身攜帶的濕紙巾,擦了擦殷小小的嘴角和臉頰,動作溫柔。
“好點了嗎?”他低聲問,聲音近在咫尺。
殷小小虛脫地靠在他手臂支撐的范圍內,臉色蒼白如紙,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發出一點微弱的氣音。
羞恥、難受、虛弱。。。。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怪異感覺,交織在一起。
嘔吐物殘留的味道還縈繞在她的鼻尖,殷小小很羞愧,她想開口跟慈朗說些什么,卻只是空空喝了幾口水。
車子在一切結束后重新啟動。
慈朗讓她在靠窗通風的位置坐好,自己則坐在旁邊,在她偶爾因為顛簸而皺眉時,會伸手扶一下她的肩膀。
殷小小閉著眼,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