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轉眼就臨近殷小小的生日,她像是抓住了某種特權,變本加厲地黏著殷清遠。
“哥哥,今年的生日宴你要親自幫我策劃!”女孩抱著殷清遠的手臂搖晃,聲音甜得能沁出蜜來,“從場地到菜單,再到請柬的花色,我都要你陪我一起選?!?/p>
殷清遠對妹妹的撒嬌向來難以招架,每年的生日都是他一手操辦,更何況如今的成年禮。
于是,接連幾天,只要殷清遠在家,殷小小就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哥哥,這個玻璃花房好看嗎?晚上掛上星星燈一定很夢幻!”
“哥哥,你說我們是選法式甜品還是日式和果子?”
“哥哥……”
女孩聲音清脆,充斥著整個家,幾乎無孔不入地占據著殷清遠工作之余的所有時間,那種全然的依賴和占有欲,旁若無人。
而慈朗,就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存在于這個家的角落,襯托出那對兄妹的親昵。
殷小小會踮著腳,親手為殷清遠調整領帶;會殷清遠答應了她某個任性的要求而發出雀躍的歡呼;會自然地挽著殷清遠的手臂,將頭靠在他肩上,細數著生日宴要邀請的同學名字。
每一次,他都只是平靜地移開視線,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只有慈朗知道那種親密無間,像細密的針,無聲地刺穿著什么。
殷小小一心鋪在生日晚會和殷清遠身上,直接把慈朗當作陌生人,兩人的交流量驟減,直到生日宴前一天。
高級餐廳燈光柔和,殷小小和幾個同學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從新班主任的出現,閆少軒也很少出門,殷小小看著一桌子的人,無聊地攪動水杯。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穿著侍者制服在不遠處為另一桌服務的清瘦少年,正是慈朗。
他似乎看到了她們,但目光沒有任何停留,如同看待普通客人一樣,專注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記錄菜單、端茶倒水,動作流暢而專業。
“喂,你們看那邊,”一個男生壓低聲音,用下巴指了指慈朗的方向,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那不是慈朗嗎嗎?居然在這兒端盤子?!?/p>
“要不要去‘照顧’一下他的生意?”另一個女生竊笑著提議,眼神里充滿了捉弄的意味。
幾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殷小小,帶著詢問,誰都知道殷小小和慈朗關系惡劣,以往這種時候,她通常都會默許,甚至帶頭刁難。
殷小小握著水杯的手指緊了緊,目光掃過慈朗的側臉,心里莫名地煩躁。
她討厭他,但讓同學在這種公開場合去欺負一個“服務員”,她潛意識里覺得有些……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