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可是三日前在落霞坡采摘‘赤陽草’之人?”
流云劍宗那為首少年聲音冷得像剛從冰窖里撈出來的鐵疙瘩,眼神銳利得跟刀子似的,刮在人臉上生疼。他身后那幾個同門也個個手按劍柄,活像一群隨時要撲上來咬人的惡犬。整個客棧大堂的溫度“唰”地一下就降到了冰點,連柜臺后面那胖掌柜腦門上的汗珠都瞬間凍成了冰碴子!
“臥槽!現場直播大型尋仇節目?”
林夜心里哀嚎一聲,腦袋恨不得當場縮進脖腔里。
“吃個瓜而已,怎么還趕上專享劇情了?流云劍宗了不起啊?青衣服穿得整整齊齊,遠看跟一排水靈靈的大蔥成精了似的……”
一邊瘋狂吐槽,一邊把斂息術運轉到登峰造極,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被嚇破膽的、只有練氣三層的小蝦米,存在感低得恨不得跟背景墻融為一體。腳底清風步更是暗搓搓地蓄滿了力,隨時準備上演“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絕活。
被問話的那兩個散修,臉“唰”地一下白得跟剛從面缸里撈出來一樣,腿肚子抖得跟篩糠似的,哆哆嗦嗦地站起來:“這……這位師兄,天大的誤會啊!我們……我們這幾天都在鎮上打短工,連鎮子都沒出過,哪敢去落霞坡那種地方啊!”聲音抖得都快唱出顫音了。
“演技浮夸,差評!”林夜暗自點評,“一看就是心里有鬼,這慌撒得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
“哼!”流云劍宗少年從鼻子里擠出一聲冷哼,壓根不信這套說辭,“有人親眼看見你們鬼鬼祟祟從落霞坡出來!識相的,把赤陽草交出來,自斷一臂,此事便算揭過!否則……”
他話音未落,腰間那柄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長劍“嗡”的一聲自動出鞘半寸,寒光閃閃,殺氣騰騰,劍刃上還隱隱有氣流環繞,一看就是高級貨!
“我靠!這么狠?直接要胳膊?還是自斷?”林夜聽得眼皮狂跳,差點沒忍住給自己胳膊也來一下看看疼不疼。
“赤陽草?聽起來像是火屬性的大路貨啊?值得這么興師動眾,跟搶了你們宗門至寶似的?難道是什么變異品種?或者……這幫大蔥精就是想找個由頭欺負散修?”
偷偷用眼角余光掃描了一下,發現那兩個散修懷里果然鼓鼓囊囊的,藏了東西的形狀還挺規則,不像是什么雜物。
“得,看來是真瓜,不是碰瓷。這瓜保熟!”
眼看沖突就要從口水戰升級為全武行,客棧胖掌柜都快哭爹喊娘了,連連作揖,臉上的肥肉抖得像果凍:“各位仙師!各位爺!行行好!小店小本經營,經不起各位大神折騰啊!這桌椅板凳都是新換的……要打要殺……能不能移步外面,寬敞!敞亮!”
流云劍宗少年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把他當成了空氣,步步緊逼,氣勢壓得那兩個散修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眼看就要血濺五步(主要是散修的血)的關鍵時刻!
客棧二樓突然傳來一個懶洋洋、還帶著點起床氣的聲音,跟眼前這緊張氣氛格格不入:
“吵什么吵?嘰嘰喳喳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沒有點公德心?”
眾人齊刷刷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皺巴巴、仿佛剛從咸菜缸里撈出來的道袍,頭發亂得像被十八級臺風蹂躪過的雞窩,睡眼惺忪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站著睡著的年輕道士,正沒骨頭似的倚在欄桿上,一邊打哈欠一邊掏耳朵。
這道士看起來邋遢得能種出蘑菇來,修為……嗯?居然有點讓人捉摸不透?感覺像是練氣四五層的樣子,但又隱隱約約好像不止,氣息飄忽得像隨時會斷線的風箏。
“喲呵?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造型……莫非是傳說中的隱世高人(乞丐版)?還是專門來搞笑的?”
林夜頓時來了精神,吃瓜之魂熊熊燃燒。“這逼裝得,看似隨意,實則風騷啊!”流云劍宗少年眉頭擰成了個疙瘩,顯然不認識這號人物,但看對方那副“天塌下來也別吵我睡覺”的淡定勁兒,心里也有點打鼓,沒敢立刻發作,只是冷聲喝道:“流云劍宗在此辦事,閑雜人等速速退開!免得誤傷!”
那邋遢道士掏耳朵的手指頓了頓,把指尖那點不明物體彈飛,然后慢悠悠地瞥了下邊一眼,語氣帶著點嫌棄:“流云劍宗?什么玩意兒?沒聽過。在這楓葉鎮,是龍你得給道爺盤著,是虎你得給道爺臥著。要打架,滾出去打,別在這兒影響道爺我清修,耽誤了美容覺,你們賠得起嗎?”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囂張!那叫一個不給面子!
流云劍宗幾人臉色瞬間變得跟他們的衣服一個色兒——鐵青!尤其是那為首少年,氣得額頭青筋都蹦起來了,手按在劍柄上,捏得指節發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劍砍人,但又死死忍住,顯然對這道士的深淺極為忌憚。
“牛逼普拉斯啊!”林夜心里給這道士瘋狂打call。“這逼裝的,于無聲處聽驚雷!裝于無形,最為致命!我給82分,剩下的以666的形式發送!”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突然冒出來的邋遢道士牢牢吸引,流云劍宗的人進退兩難之際!
那兩個被逼到墻角的散修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和機會!其中一人猛地發力,“嘩啦”一聲將面前的桌子狠狠掀向流云劍宗的人!另一人則同時轉身,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拼命朝著客棧后門方向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