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那你和靳朝也是好兄弟,我和奚年也是好兄弟,對吧?
對啊。回答了第一個問題,那么接下來的問題也變得理所當(dāng)然了。
你回憶一下他們兩相處的細節(jié),再回想一下靳朝對你的態(tài)度和奚年對我的態(tài)度你覺得那是一回事兒嗎?尤帥雙臂交疊胸前,老神在在地看著駱高揚,他就不信這呆瓜能說出個是字來那不成睜眼說瞎話了嗎?
這個問題讓駱高揚徹底呆住了,他確實無法說出是字因為那確實是截然不同的。
靳朝是個大大咧咧卻也極講義氣、對自己的兄弟十分包容大度的人,兄弟之間的相處難免會有摩擦矛盾,但靳朝一般都不放在心上。也正是因為如此,在三年前靳朝和奚年兩人徹底鬧崩的時候,駱高揚還覺得非常疑惑,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才能讓靳朝這么重視兄弟的人對奚年說出那么狠的話呢?然而還沒等他和魏延去兩邊進行勸說,奚年已經(jīng)離開青訓(xùn)營轉(zhuǎn)頭進了當(dāng)年剛成立的lg戰(zhàn)隊,而在此之后靳朝也簽下了ft送來的合同,從此就是長達三年的勢不兩立可是駱高揚記得很清楚,就在鬧翻的前一天,他們兩還說好以后要進同一家戰(zhàn)隊,當(dāng)一輩子隊友的
再然后就是戰(zhàn)隊突然解散,lg和ft合并成了ft戰(zhàn)隊,讓兩個原本可能這輩子都不在說一句話的人有了戲劇性的交集。但就像駱高揚當(dāng)年不清楚靳朝和奚年有什么矛盾一樣,兩人到底是怎么重歸于好的駱高揚照樣不清楚。這其實是很奇怪的,仿佛兩人不約而同在隱藏一個秘密一樣,然而多年的兄弟之間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駱高揚抱著這個疑問,順著這幾個月相處的點點滴滴嚴(yán)絲合縫地順下來,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有意遺忘的小細節(jié)便如同自愿上了姜太公魚鉤的魚一樣一個個地蹦了出來他終于不得不承認,尤帥說的是對的。
出租車上。
奚年望著窗外越來越偏僻的道路和越來越荒涼的建筑,一時間連之前和父母斷絕關(guān)系的失落都忘了,只剩下滿頭的霧水: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如果帶他出來的不是靳朝而是其他人的話奚年簡直要懷疑是不是得罪了這人,要被帶到什么人煙稀少的地方殺人滅口了。
坐在一旁的靳朝卻搖了搖頭,一臉神秘:驚喜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反正到了你就知道了。
奚年:
驚喜?驚嚇還差不多吧。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奚年也懶得問了,干脆安安穩(wěn)穩(wěn)地靠在后座的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折騰了這么一天,他實在是有些累了。
靳朝偷偷瞄了一眼身邊的人
出租車?yán)餂]有開燈,只有急速駛過時兩邊的路燈燈光斷斷續(xù)續(xù)地透進來,車內(nèi)忽明忽暗,他只能看到奚年緊閉的雙眼和微微抿起的嘴唇。不知是靳朝的錯覺還是燈光問題,明明是上揚的桃花眼,此時眼角卻顯得有些下垂,看上去像是有無盡的委屈和寂寥
靳朝無聲地嘆了口氣。
之前在他聽夏瀅說起奚年的家世時還感到自卑和些許羨慕,但在了解了家世背后的真相后他對奚年只剩下了憐惜和心疼。
怎么會有這種混賬父母?!
生孩子對他們來說仿佛只是任務(wù),孩子生完任務(wù)就結(jié)束了,至于生下來的孩子該怎么教怎么養(yǎng),好像就跟他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這種人根本不配擁有孩子!更不配擁有奚年這樣完美的兒子!
之前在酒店里的時候,靳朝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腦子還渾渾噩噩的,現(xiàn)在卻是越想越清晰,越想越氣憤,尤其是想到奚年挨的那巴掌,簡直氣得肺都快炸了!
當(dāng)年奚年做了那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他都沒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憑什么這兩個看上去光鮮亮麗實際上卻從根里爛透的人打著所謂父母的免死金牌就可以對著奚年又打又罵?!
靳朝的雙手捏得死緊,指節(jié)都發(fā)出了咯咯的聲音,下次再遇見這兩個人,他們要是再敢對奚年不客氣
正在他心里翻滾著滿清十大酷刑的時候,青筋凸起的手背上突然附上了一抹溫暖。
你不是剛剛才安慰我說都過去了嗎?怎么自己反而想個沒完?
清冷的聲音在密閉的車廂里響起,像一抔清泉澆在了靳朝已經(jīng)沖上頭頂?shù)呐鹕希查g清醒了過來,想到自己剛剛幾乎算得上大逆不道的想法,他有些心虛,訕訕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靠在椅背上的奚年依然閉著眼睛:呼吸聲重得跟風(fēng)箱一樣,手指都快捏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