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你生氣啦?
靳朝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小心翼翼和討好,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有一部分還噴在了奚年的耳廓上
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終于抬起了頭:
你回家了?
!??!
靳朝雖然沒說話,但奚年卻從他臉上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幾個大字我艸!你是怎么知道的?
奚年簡直不知道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干脆伸手一巴掌蓋住了靳朝大半張臉:你先別說話,不然我怕我的拳頭忍不住。
這句話讓剛剛想要把蓋在自己臉上的手扒拉下來的靳朝立時僵在了原地,甚至連呼吸都停住了。
你不呼吸不怕自己憋死嗎?奚年的手就蓋在他的臉上,自然清楚他的一舉一動。
靳朝一邊憋著氣,一邊可憐兮兮地回答:我怕我的呼吸也會惹你生氣
奚年:
他嘆了口氣,終于把蓋在靳朝臉上的手拿了下來。
直到奚年看清靳朝的臉,他才發現原來尤帥說得一點也不夸張
他左邊臉頰整塊顴骨處都泛著青,中心位置甚至是青紫色的,而在額頭靠近眉毛的位置則貼著一塊兩個拇指大小的紗布,雖然紗布小,但卻能看到紗布下隱隱的血色
心疼終究蓋過了怒氣。
奚年伸手在那塊泛青的顴骨上輕輕碰了碰,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堵得他聲音都有些發?。禾蹎??
如果這種場景發生在平時,靳朝一定會想盡辦法裝可憐換取奚年更多的心疼,但今天情況顯然不同
靳朝幾乎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疼,一點也不疼!
但他越是這樣說,奚年的心尖處就越是泛起針扎般細密的疼痛。
都出血了,怎么可能不疼呢?
奚年捏著發酸的鼻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去廚房拿點冰塊給你敷一下消消腫。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跨出一步,就被身旁的人重新摁回了座位上。
靳朝干脆把奚年的椅子轉了個方向面向自己,然后用自己的雙腿夾住他的膝蓋,讓他再也沒辦法做出其他動作。
眼前的人低著頭,情緒是肉眼可見的低落和難過。
靳朝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今天過于倉促的行動,他伸手在奚年柔軟的巧克力色頭發上安撫性地摸了摸,語氣溫柔得像是老虎怕驚醒睡在自己掌心上的小兔子:年年,我真的沒事,回來前我媽已經用冰袋給我敷過了。
聞言,奚年抬眸:阿姨她不生氣了?
在他們在一起這件事上,奚年一直對靳朝父母存有愧疚,尤其是靳母,她優雅溫柔、體貼善良,還對自己那么好,就像自己也是她的兒子一樣,簡直符合了奚年心中對母親的所有定義但他清楚這只是自己美好的幻想,靳母對他好只是因為他是靳朝的朋友。
而當兒子的朋友轉變成兒子的男朋友那么一切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