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伸手在莫起胳膊上拍了一下,示意他收斂些。
莫起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及時在自家藏獒屬性的表弟炸毛前一秒開口:大姨讓你和奚年去一下書房。
靳朝家里的書房和奚年想象中常規的書房不太一樣。
推門進去是一個小小的玄關,兩邊是照片墻,墻上貼著的有靳父的照片,也有靳母的照片,但更多的還是靳朝的照片,奚年草草看了一眼,眼神在掃過照片墻正中間的時候卻頓住了
因為那上面有他的照片。
準確地說,是他和靳朝的合照兩人共同舉著夏季總決賽的冠軍獎杯,對著鏡頭正笑得燦爛。
年年,怎么了?
身后傳來靳朝關心的聲音,奚年立刻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
他又看了那張照片一眼,才接著往前走。
玄關的盡頭是一道珠簾,掀開珠簾才能看到書房的全貌
三面頂天立地的大書柜,上面整整齊齊有序地擺放著各類書籍,而剩下的則是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外月色正好,倒影在夜晚暗色的水面上,泛起好一片粼粼波光。
而靳父靳母就坐在落地窗前的藤編蒲團上,靳母笑吟吟地朝兩人招了招手:快過來坐。
擺在靳父靳母對面的也是兩個同樣的藤編蒲團。
奚年曲起一條腿,在蒲團上緩緩坐下,姿勢端得是優雅怡然、賞心悅目,而到了靳朝
啪嘰
他毫不講究地一屁股坐下,在發出不雅聲音的同時簡直仿佛能看到被他驚起的一地灰塵。
坐在對面的靳父再次不滿地哼出了聲:坐沒坐相!
奚年余光瞥到靳朝的嘴唇動了動,看上去很想懟回去,然而出于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他還是忍了回去。
靳母像是沒有看到這兩父子間的暗潮涌動,拉起奚年的手自顧自說起了話:年年,國外的飲食習慣和氣候環境和國內相差很大,這次出去比賽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我知道的,奚年感受到覆蓋在自己手背上的溫暖,覺得這抹溫暖像是落在了心上,謝謝阿姨。
怎么還叫阿姨啊?靳母促狹地眨了眨眼睛,也差不多是時候該改口了對吧,老靳?
靳父沒什么遲疑地點了點頭,雖然依舊板著一張臉,眼神卻是溫和的。
奚年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倒是身旁把蒲團都大馬金刀地坐出王座的氣勢來的靳朝難得機智了一回:年年,快叫媽!
媽。
從奚年記事懂事以來,從他明白了自己在那兩個人心中的地位后,他就再也沒開口喊過這個稱呼。
這個稱呼對于奚年來說多少有些抽象和陌生。
然而當他看著在他面前、和他僅僅隔著一張藤編小桌子的靳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