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封賞余溫未散,京城的街巷已恢復了往日的喧囂。百姓們奔走相告,贊頌陛下英明、徐墨勇武、秦峰善戰,街頭巷尾傳唱著平叛安疆的歌謠,連酒肆茶坊里的說書人,都將太師府救駕、漠北大捷的故事編得活靈活現。
徐墨身著嶄新的黃馬褂,腰懸天子御賜的七星劍,行走在朱雀大街上。沿途百姓紛紛駐足跪拜,高呼“鎮國大將軍萬歲”,他卻面色沉靜,只是微微頷首示意。連日來,他肅清嚴黨余孽、整頓京畿防務,早已身心俱疲,可心中的弦卻始終緊繃——嚴太師雖被擒,但其黨羽遍布朝野,若有漏網之魚勾結外敵,后果不堪設想。
剛回到將軍府,親衛統領趙虎便神色凝重地迎了上來:“將軍,暗衛傳來密報,嚴太師的義子嚴霜,在平叛當日僥幸逃脫,現已不知所蹤。”
徐墨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嚴霜?那個精通易容、善用毒計的家伙?”
“正是。”趙虎遞上一封密信,“暗衛追查發現,他在逃亡前曾與漠北方向有過密信往來,信中只提及‘黑鷹未死,可圖大事’八字?!?/p>
“黑鷹……”徐墨指尖摩挲著密信上的字跡,眉頭緊鎖。秦峰在信中雖稱黑鷹率殘部逃竄,卻未提及其具體下落,如今嚴霜與黑鷹勾結,漠北局勢恐怕又將生變。他當即轉身入府,對趙虎道:“傳令暗衛,加大對漠北方向的偵查力度,務必查清嚴霜的行蹤。另外,即刻擬信給秦峰,告知他嚴霜逃脫之事,讓他務必警惕黑鷹卷土重來?!?/p>
“末將遵命!”趙虎領命而去。
徐墨走進書房,鋪開宣紙,正欲提筆寫信,卻見內侍監的太監突然登門,傳陛下口諭,召他即刻入宮。他心中一凜,不知陛下此時召見,所為何事。
養心殿內,陛下正對著一幅輿圖沉思,見徐墨進來,便指著輿圖上漠北的位置道:“徐愛卿,秦峰在信中提及,漠北各部族雖已臣服,但黑鷹殘余勢力仍在暗中活動,且有部族首領私下與黑鷹聯絡,此事你怎么看?”
“陛下,”徐墨躬身道,“黑鷹驍勇善戰,又深得部分部族信任,若不徹底鏟除,必成漠北心腹大患。嚴霜此番逃脫,若與黑鷹匯合,二人一內一外,恐會挑起更大戰亂?!?/p>
陛下點了點頭,神色凝重:“朕也是這般想。如今中原剛定,國庫空虛,不宜再興大軍遠征漠北。你可有良策?”
徐墨沉吟片刻,道:“臣以為,可令秦峰繼續安撫臣服部族,孤立黑鷹殘余勢力;同時派使者前往漠北,宣示陛下恩威,勸降那些搖擺不定的部族首領。若黑鷹執意頑抗,再令秦峰伺機而動,予以雷霆打擊?!?/p>
“此計甚妙?!北菹沦澰S道,“朕便派你舉薦的御史大夫李大人為使者,前往漠北宣旨。你則留守京城,繼續肅清嚴黨余孽,整頓防務,確保中原安穩?!?/p>
“臣遵旨!”徐墨躬身領命。
離開養心殿時,夕陽已沉入西山,暮色漸濃。徐墨望著宮墻上的燈火,心中暗忖:漠北的風,終究還是吹到了中原。他必須盡快將消息傳給秦峰,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與此同時,漠北王城內,寒風卷著沙礫,拍打著城墻上的旌旗,發出獵獵聲響。秦峰剛送走前來道賀的部族首領,便接到了暗衛的密報:“都護使,黑鷹殘部在城西三十里的黑風谷集結,人數約有五千,且有不明身份的中原人與其接觸?!?/p>
“中原人?”秦峰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可查清他們的身份?”
“尚未查清。”暗衛道,“他們行事極為隱秘,且都身著漠北服飾,口音卻帶有中原江南一帶的特點?!?/p>
秦峰眉頭緊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嚴太師倒臺后,中原與漠北的聯系本應更加緊密,為何會有中原人暗中與黑鷹勾結?難道是嚴黨的余孽?
他當即下令:“拓跋烈,你率三千將士,連夜趕赴黑風谷,嚴密監視黑鷹殘部的動向,切勿打草驚蛇;蘇蘭,你率一千將士,在城內排查可疑人員,重點盤查那些口音異常的中原人。”
“遵命!”拓跋烈與蘇蘭齊聲領命,即刻率軍出發。
秦峰獨自站在城頭,望著黑風谷的方向,寒風吹拂著他的戰袍,獵獵作響。他想起徐墨在信中提及的嚴黨余孽,心中愈發肯定:那些中原人,必定與嚴黨有關。嚴霜逃脫的消息,他尚未得知,但直覺告訴他,一場新的危機正在悄然逼近。
夜半時分,拓跋烈派人傳回密報:“都護使,黑鷹殘部正在黑風谷修筑防御工事,且那批中原人正在教他們制作中原的火器!”
“火器?”秦峰心中一驚。漠北部族向來以騎兵見長,不擅使用火器,若黑鷹殘部掌握了火器制造技術,日后對戰,后果不堪設想。他當即下令:“拓跋烈,繼續監視,待查清他們的火器制造規模后,即刻回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