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陽笑了笑,沒有回答,陳光明卻從他臉上看出一絲苦澀來。
陳光明知道,秦向陽原本是要去南方某經濟強省的,家里老頭子一句話,把他打發到東海來,為的是庇護陳光明。
但東海省情況復雜,現在的省委書記和省長,都不是老爺子的部下,秦向陽雖然頂著丁家快婿的名頭,在這里恐怕并不如意。
丁之英感慨地道:“現在你姑父,是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
“噢?”陳光明一下子來了興趣,“怎么回事?姑父這樣的大領導,還有人能給他氣受?”
秦向陽擺了擺手,對丁之英道,“英子,這些事情你和光明說什么,他又幫不了什么忙,聽了只會徒增煩惱。”
“都是自家人,說說又怎么了。”丁之英便把當下秦向陽的難題說了一下。
原來秦向陽到東海省來的不是時候,原本東海省空出了兩個領導職務,一個是省委副書記,一個是常務副省長。在秦向陽來之前,省委書記吳軍,和省長高漢鄉,達成了一致,各推薦一人。
但老爺子因為陳光明在這里受氣,安排秦向陽來東海省,占下了常務副省長的位子,原來的兩個空位只剩下一個,吳軍和高漢鄉便開始搞摩擦了。
兩人都想推薦自己的部下,擔任省委副書記。
于是,吳軍和高漢鄉,頻繁找各位省領導談話,爭取他們的支持,當然離不開剛上任的秦向陽。
秦向陽初來乍到,不可能支持任何一方,只能不置可否。
一開始時,秦向陽還以剛到任,不熟悉情況為由,拒絕站隊。但春節過后,如果再找這樣的理由搪塞,恐怕吳軍和高漢鄉,都會對他有意見。
那樣,就兩面不討好,里外不是人了。
不管吳軍還是高漢鄉,對秦向陽的態度都會改變,工作上就不可能大力支持。
如果出現這種情況,秦向陽無法大展拳腳,工作上想要做出一番成就,就難了。
丁之英說到這里,秀眉緊鎖,放下筷子,悠悠嘆了一聲。
陳光明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個典故。
陳光明放下筷子說道:“姑姑,我記得上小學時,您曾經給我講過《三國演義》,劉表最寵愛后妻,所以非常偏愛小兒子劉琮,大兒子劉琦惶惶不可終日,就問諸葛亮怎么自保,諸葛亮說:‘君不見申生在內而危,重耳居外而安’。”
“諸葛亮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最近想到這個,有點不太明白了。”
秦向陽看了一眼陳光明,笑道,“你把讀的書,都還給老師了吧。晉獻公是春秋時期晉國的君主,早年雄才大略,曾擴張晉國疆域,但晚年因寵愛妃子驪姬,逐漸變得昏庸。驪姬生下兒子奚齊后,就想廢掉太子申生,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王位。。。。。。”
“申生是太子,在國內卻被驪姬害死;而重耳逃出晉國,最終成為君王。。。。。。”
說到這里,秦向陽突然頓住了,雙眉猛地揚起,先是無比震驚地看了陳光明一眼,又望向一旁的丁之英。
丁之英也是一臉震驚,“光明,你的意思是說,讓你姑父爭取外出的機會?”
“對啊,”陳光明笑著說,“重耳居外而安嘛!而且重耳出國后,小日子過得也不錯。。。。。。”
重耳在外逃亡十九年,齊國、宋國、楚國和秦國都給予了足夠的禮遇,更是在曹國獲得男女通吃的艷遇。
重耳洗澡的時候,曹共公竟然去偷看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