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落水?”他盯著我,語氣銳利,“江晚辭,你方才是不是……”
是不是又欺負她了?
那未盡的詰問,與前世他掐著我下巴質問的場景重疊。
哪怕我拼著對水的恐懼跳下去救人,在他心里,我永遠都是那個會因嫉妒害人的毒婦。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擰了一下,不很疼,卻帶著一股冰涼的酸澀直沖鼻腔。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現喉嚨像是被水堵住,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
“蕭珩!”沈夢用力扯了扯蕭珩的袖子,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急切,“你胡說什么!是我自己!是我看那支并蒂蓮開得好看,想湊近了摘,一時沒留神腳下才滑下去的!”
她轉過頭,滿是水痕的小臉上帶著真切的歉意和感激,看向我:“跟晚辭一點關系都沒有!要不是她恰好經過,不顧一切地跳下來救我,我……我恐怕就……”
她說著,后怕地打了個哆嗦,看向蕭珩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埋怨:“你快向晚辭道歉!你怎么能這么誤會她!”
蕭珩愣住了,他顯然沒料到沈夢會如此維護我。
他看看一臉慍怒的沈夢,又看看渾身濕透、沉默不語的我,臉上閃過一絲極不自然的僵硬。
沉默了半晌,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對不住。”
那“對不住”三個字,輕飄飄的,沒有絲毫誠意,反而帶著一種紆尊降貴般的施舍意味。
我抬起眼,沒有看他,也沒有看沈夢,只是望著那池荷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極疏離的笑。
“無妨。蕭世子也是關心則亂。”
一聲“蕭世子”,讓他驟然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