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安小姐那叫一個平易近人,出門無論遇到誰都能聊上兩句。
她非常清楚即便自己不提,那些人最終也會將話題主動轉到江衛國的頭上。
每當聽到有人夸大兒子有出息,知孝順的時候,她的心里比吃了多少蜂蜜都還要甜上幾分。
如今每天不聽到別人夸幾句自己的好大兒,她感覺自己上課都好像沒有動力一樣。
不過安小姐的美好心情還沒持續一個月,就讓她深刻的感受了一次什么叫樂極生悲的超級反轉。
江衛國一直擔心的那顆大雷最終引爆而且還炸穿地心,讓安小姐從天堂直接掉進了惶惶不安的地獄之中。
由于江德華寄回老家的那封信,這段時間去往松山島的渡船上都忙碌了許多。
雖然安小姐對那些攀附而來的鄉下人很是不喜,但自家的親戚江司令都是全心全意的幫忙,盡心盡力的為他們打算,人家這邊來人她自然也得熱情招待。
盡管那些人不講衛生的做派讓她很是不喜,但是為了自己丈夫的顏面,為了這個一直呵護著自己的男人,安小姐絕對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容忍度笑臉相迎。
經過了大半個月的煎熬,安杰終于送走了江德福老家的那些親戚鄰里。
可還沒等她喘一口氣的時候,一名長得與江德福有六、七分相似的青年提著沉重的包袱敲開了江家的院門。
看到這個土里土氣的年輕人一進門就跪在江德福的面前,一邊磕頭一邊管他叫爹的時候,安杰感覺這個世界徹底崩塌了。
天底下那個最愛自己的那個男人,自己無條件信任的那個男人居然對自己撒了謊,而且這個謊言他還隱瞞了二十三年之久,這天下間還有自己可以信任之人嗎?
不過出于這么多年夫妻間的信任,安杰還是強忍住那種強烈的眩暈感,打算給江德福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即便面對最后的機會,這個狗男人愣是一言不發,非但不主動坦白那個人的真實身份,還默許江衛民那個缺心眼兒的喊江昌義大哥。
面對如此殘酷的現實安小姐算是徹底的絕望了。
如果是在之前,安杰還能問問那些老家親戚的具體情況,可那些討厭的親戚如今已經全部走了個干凈,讓她想了解情況都無從下手。
而且現在江德華也身處帝都,這讓她想找個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安杰在結婚之后第一次體驗到了那種絕望無助的心理。
直到此刻江亞菲才總算是明白了大哥臨行前那鄭重的叮囑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說之前的那個畫家不過是個癬疥之疾,那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江昌義可就是心腹大患了。
她背著家里的所有人,用上次大哥寄回來的三塊錢給中科院發了一封電報,盡管她已經絞盡腦汁濃縮字數,可高額的電報費還是花了她兩塊八毛五。
不過當第二天江亞菲聽說自己老媽已經收拾行禮離開了松山島的消息之后,她只能對著自己的存錢罐暗自神傷。
同時看向江昌義的眼神也更加充滿了憤恨之色,要不是有江司令在家鎮壓著,她非拿雙節棍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不過最可恨的還是那個江衛民,這個傻貨從小腦子就少根弦兒,面對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山貓野獸,他那聲大哥是怎么喊得出口的?
你個傻貨給我等著,等大哥回來的時候,看本小姐怎么給你上眼藥,枉費老媽對你那么好,簡直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當江衛國連番接到江亞菲的電報,聽說老娘已經離開松山島的時候,他的一顆心就立刻提了起來。
如果安小姐閱歷豐富也就算了,可這么多年她一直都活在江司令的羽翼之下,說單純如一張白紙那絕對是埋汰人,但社會經驗絕對說不上有多豐富。
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可他江衛國是真心的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