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后,拎著裝雞蛋的草簍子起身往別處逛著。又停在一個賣棉花的攤子前,那棉花灰撲撲的,一看就是自家種的,彈仔也不干凈,但這年月不能要求太多。
“嫂子,這棉花咋賣?”
裹著頭巾的婦女抬頭:“一塊二一斤,還要一尺布票”
“我要買十斤,能便宜些嗎?你還要布票,價格就有點貴了”王滿銀討價還價著。
“供銷社里的棉花可要兩元一斤,也要布票的,還緊俏的不行,這價可少不了”那婦女頭搖的像撥浪鼓。
最后花了十二元錢,五尺布票,買了十斤棉花,另外還出了五毛錢,讓那婦女用土麻布包扎成一個大包袱。
十斤棉花可有不小體積,幸好那婦女是個會打包的,她稍微壓實后扎緊,裹成個直徑30多公分,近40公分高的圓柱狀包裹。王滿銀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在旁邊攤位上又花兩塊錢,買了雙新布鞋。鞋底納得密實,穿上試了試,比腳上這兩露出腳趾頭的強多了。
穿上就沒有再換下來,將原先破鞋掛在雞蛋蔞邊上,準(zhǔn)備起身,但又蹲了下來,估摸了下蘭花的腳尺寸,又買了雙。他可記得蘭花的鞋子也破的不行。
等王滿銀從集市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三四點鐘了。他今天收獲滿滿,找了處僻靜處,把買來的東西全塞進(jìn)空間,里面可真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
抬頭看了看天色,不再停留,抬腿便往回走。
半路上,聽見對面山梁上傳來蒼涼凄苦的信天游:“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藍(lán),咱們見面容易拉話話難……”
歌聲哀愁,在黃土溝壑間回蕩,王滿銀不由停下腳步,望著遠(yuǎn)處山峁上有道揮鞭趕羊的模糊人影。
這地方的人,苦啊,這黃土高原丘壑高遠(yuǎn),的確會讓人在空曠的塬上忍不住喊幾嗓子,吐出心中悶苦。
一個多小時后,王滿銀就到了罐子村村口。
沿途能遇見放學(xué)的娃娃,嘻嘻哈哈地打鬧著,還有從集市回來的三三兩兩村民,手里或多或少都提著些東西。
這時,他遇見了一輛村里的毛驢車,趕車的老漢叫王連喜,是村里二隊的隊長。車上放著糞耙子、鐵锨、扁擔(dān)等農(nóng)具。
王滿銀趕忙打招呼:“連喜叔,您這是干啥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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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個二隊在村西頭整渠……”王連喜勒住毛驢,認(rèn)真的看著王滿銀,語重心長地說:“滿銀啊,叔可跟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再整天瞎逛蕩了,得沉下心來好好過活,可別對不起你那早去的爹娘?。 ?/p>
王滿銀撓撓頭,“叔,我知道啦,我現(xiàn)在正尋思著改呢?!?/p>
王連喜點點頭,“知道改就好,叔也是看你長大的,別再逛蕩了,沒有好前程的?!闭f完,揮動鞭子,趕著毛驢車走了。
王滿銀沒有進(jìn)村,沿著東拉河往南走,那是去雙水村的路。他想去雙水村山口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見他的蘭花。
罐子村口往南走沒多遠(yuǎn),就能看見一大片廢棄的瓦罐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