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看著他,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不,我們不是魔鬼。”我搖了搖頭,糾正道,“我們只是……被你們逼得,不得不學會如何與魔鬼共舞的……鬣狗。”
我從皮埃爾腰間,拔出那把鋒利的格斗匕首。
奧馬爾見狀,立刻興奮地搓著手:“對!殺了他!把他的腦袋割下來,掛在我們的旗桿上!讓那個縮在烏龜殼里的斯萊德看看,這就是惹怒我們的下場!”
然而,我并沒有動手。
我只是用匕首,輕輕地,劃開了“幽靈”作戰服的衣領,露出了他脖子上,那條代表著身份的金屬狗牌。
然后,我用匕首的尖端,挑斷了掛著狗牌的金屬鏈。
做完這一切,我站起身,將匕首還給了皮埃爾。
“把他弄醒一點,包扎一下,別讓他死了。”我對皮埃爾說道。
“什么?”奧馬爾愣住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不殺他?林,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要放他回去?”
“當然不。”我搖了搖頭,轉身看向了營地的另一個方向。
在那個方向,一座孤零零的山頭上,亮著幾點微弱的燈光。
那是周國強的勘探隊營地。
“將軍,”我轉過頭,看著滿臉不解的奧馬爾,緩緩說道,“這場勝利,不僅僅是打給斯萊德看的。更是……演給某些人看的。”
“一份足夠分量的‘投名狀’,不能只沾滿敵人的血。它還需要……一個能讓大人物們都感興趣的‘戰利品’。”
我沒有再解釋更多。
奧馬爾雖然聽得云里霧里,但他已經習慣了對我那些無法理解的命令,選擇無條件地服從。
半小時后,天色已經蒙蒙亮。
一輛插著一面鮮艷五星紅旗的越野車,在我們的營地門口,緩緩停下。
周國強在兩名神情肅穆的“安保顧問”的陪同下,走下了車。
他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厚厚的鏡片,反射著黎明清冷的光。但他的眼神,在掃過我們營地周圍那些還在冒著硝煙的彈坑,和士兵們臉上那股嗜血的興奮時,還是不易察覺地,起了一絲波瀾。
我沒有帶他去看那些血腥的尸體,也沒有炫耀我們的戰果。
我只是將他,引到了一頂單獨的帳篷前。
“周主任,”我掀開帳篷的門簾,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為您準備了一份……小禮物。或許,能對貴方的‘數據評估’工作,有所幫助。”
周國強扶了扶眼鏡,沉默地走了進去。
帳篷里,只放著一張桌子。
桌子上,整齊地擺放著十二套完整的、從“幽靈”小隊身上繳獲的美式單兵作戰裝備。
從帶著單兵電臺和夜視儀的FASt頭盔,到插著四級防彈板的Jpc戰術背心;從掛滿各種附件的hK416步槍,到大腿槍套里的格洛克17手槍;從單兵急救包,到GpS和加密衛星電話……
每一件裝備,都代表著當今世界最頂尖的輕武器和單兵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