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都是父母的債,靳父原本以為中秋節只來了他兒子和奚年兩個討債鬼,誰知道這筆債居然還能買二送二,又多饒了兩個討債鬼更絕的是,有自家老婆這個某種意義上的冤大頭在,這強買強賣的生意居然還不能退貨!
硬生生把原本只能容納四人的餐桌擠得滿滿當當,怎么看怎么礙眼,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人多余。
靳父往左邊看姓莫的臭小子正在給聽說是戰隊經理的娃娃臉夾菜,臉上還帶著不知道為什么讓他起雞皮疙瘩的笑容他有些受不了地往右邊看結果轉過頭的一瞬間就后悔了,因為右邊的畫面更讓他受不了自家的臭小子在飯桌上不吃飯,正盯著人家奚年笑個不停,仿佛盯著奚年的臉就能讓他吃飽似的
啪
靳父忍無可忍地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我吃飽了!
然而他自以為十分有威懾力的一句話卻沒能換來什么結果,靳母和幾個小輩聊天聊得正開心,看也不看靳父一眼地指了指廚房的方向:那正好,廚房那鍋雞湯應該燉入味了,你去端出來吧。
靳父:
眼看著靳父一臉憋屈地進了廚房,靳母才收回注意力,笑吟吟地用公筷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奚年面前的碗里:年年,來,多吃點。
帶著心疼的視線在這個乖巧安靜的孩子身上轉了一圈,靳母微微嘆了一口氣:平時在基地里日夜顛倒地訓練,一定吃不好睡不好,你看這才多久沒見,又瘦了一大圈。
又開始了靳朝滿腦袋黑線地聽著這些他以前聽了不知道多少遍、都能把他耳朵磨出繭子來的話,心想什么吃不好睡不好,他們基地作息和食譜可是圈里出了名的健康,而且奚年哪里瘦一圈了?明明被他養得多長了些肉,抱著都沒以前那么硌手了呢!
他剛想開口讓靳母不要胡說八道抹殺他的功勞,眼角的余光卻瞥到了坐在他身旁的奚年的表情
他偏著頭看著靳母的方向,唇角微微上揚,臉上雖然沒有明顯的笑容,眼角眉梢的笑意卻是藏都藏不住。
抱怨的話在靳朝的嘴邊繞了一圈便咽了回去,他學著靳母的樣子同樣給奚年夾了一筷子菜,聲音是難得的柔和:媽說得對,年年你確實得多吃點。
靳母看著自家兒子的動作,心里突然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沒心沒肺了二十多年的倔驢居然也有一天學會體貼了可真是醫學奇跡啊。
一時間,她看向奚年的目光愈發溫情滿意,忍不住又給他盛了一碗蟹黃豆腐羹。
飯畢,莫起便借著有家事的由頭帶著皇甫跟著靳母去了書房,客廳里就只剩下奚年、靳朝和靳父三人面面相覷。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而這種尷尬在客廳里突然響起一陣讓人無法忽視的咕嚕嚕聲音后到達了頂峰。
奚年下意識轉過頭,眼神和同樣默契轉過頭的靳朝撞在了一起。
奚年眨了眨眼:你餓了?
靳朝果斷搖頭:剛吃完飯就餓?我又不是飯桶。
奚年又眨了眨眼:不是我也不是你,那是
他的思緒一頓,眼神有些古怪地落在了坐在兩人對面的人身上
靳父坐在沙發上,正捧著一本比磚頭還厚的書貌似很認真的讀著。
那正襟危坐、聚精會神的樣子并不像在家看書,而像在開關系全人類命運的聯合國會議。
奚年能想到的事,靳朝當然也不例外。
想到自己和奚年回家過中秋,從下午到現在他爸都沒給他們一個好臉色靳朝眼睛一轉,眉頭一挑,不懷好意四個字就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他清清嗓子剛想開啟嘲諷技能,就被人打斷了施法:
阿朝,我耳機好像忘在車上了,你可以去幫我拿一下嗎?
靳朝聽到阿朝這個很難得從奚年口中說出的稱呼,立馬將剛剛想嘲諷他爸的念頭拋到了九霄之外,美滋滋地應了一聲后就樂顛顛地去跑腿了。
看到他歡快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奚年微微舒出一口氣。
要是剛才不找借口把靳朝支走,估計兩父子又得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