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年拿出手機(jī),有好幾條的未接來電和短信,都是尤帥發(fā)來問他們在哪兒的,他正想回復(fù),旁邊卻冷不丁地響起一個聲音: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奚年有些詫異地回過頭
說話的人此刻正低著頭,一頭極短的頭發(fā)根根立起,就跟主人一樣桀驁不馴,臉上大半都被陰影所覆蓋,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有緊繃的下頜輪廓透露出他并不平靜的情緒。
為什么這么說?奚年很少見到靳朝這樣的模樣,試探著問道。
靳朝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才抬起頭,嘴角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你應(yīng)該看出來了吧,我其實很怕鬼。
?奚年愈發(fā)疑惑,怕鬼怎么了?
明明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但我還是忍不住害怕,靳朝的情緒更加低落,像是覺得自己怕鬼是件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一樣,剛剛在鬼屋里我的樣子很可笑吧?膽小又懦弱,被鬼追著跑
奚年: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靳朝讓他想起了曾經(jīng)在動物世界里看過的一只被搶了蜂蜜委屈巴巴的大棕熊
奚年也終于明白他在擰巴個什么勁兒了
靳朝展現(xiàn)在別人面前的永遠(yuǎn)是他最強(qiáng)勢的一面,不僅其他人習(xí)慣了這一點,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所以當(dāng)自己的弱點被暴露,他就會陷入無盡的自我懷疑之中。
奚年嘆了口氣,走到他的面前,雖然猶豫但最終還是伸手在他有些扎手的發(fā)頂拍了拍:這有什么好笑的?鬼屋存在的意義不就是這個嗎?要是每個人進(jìn)去都能泰然自若地走出來,那還叫鬼屋嗎?
可是可是我不應(yīng)該害怕,靳朝隱約能明白他的意思,但有的地方還是擰不過來,尤其
尤其我也在是吧?你覺得你沒有保護(hù)好我?奚年幫他接上了話。
驚訝又內(nèi)疚的視線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知道自己抓到重點的奚年面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聽著,靳朝
我和你一樣都是成年男人,我不需要你的保護(hù)。
只要在關(guān)鍵時刻你能站在我的身邊,那就夠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他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道重錘砸在靳朝的心上,讓包裹心上的那層讀作辦事原則、寫作固執(zhí)己見的厚墻終于裂開了一道縫隙。
奚年的話還沒說完:而且我一點也不覺得你膽小懦弱,相反我覺得你很勇敢。
明明那么怕鬼,卻在面對兩只鬼夾擊的時候選擇把我護(hù)在懷里,只要一想到那個場景,奚年的心都在微微發(fā)燙,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克服自己的恐懼,我真的很佩服你,也很感謝你。
感謝你在危急的時候沒有把我丟下,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重視的滋味。
你不覺得只有膽小鬼才會怕鬼嗎?在不知不覺中,靳朝終于抬起了頭。
怕鬼有什么大不了的?奚年故意滿臉不在意地撇了撇嘴,那我還恐高呢,你會覺得我是膽小鬼嗎?
靳朝頓時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就行了,怕鬼和恐高本質(zhì)上都是一樣的事,而且如果把今天的狀況發(fā)生地點換成在高空中,我還真做不到把你護(hù)在懷里。
正視自己的恐懼和弱點,那沒什么丟人的你在我心里還是那個帥氣囂,咳,瀟灑的ner選手,放心吧。
靳朝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f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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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們十二點才集合,回到戰(zhàn)隊基地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半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