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室里響起掌聲。這些頂尖的交易員經歷過無數次勝利,但這一次,感覺格外不同。
因為這不是單純的金融博弈。這是一次反擊。
“錢怎么用?”李娜問。
林澈沒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辦公室的白板前,拿起記號筆,畫了一個三角形。
“芯片產業有三個關鍵層。”他在最上層寫下“設計”,“星海已經做到了國內第一。”在中間層寫下“制造”,“我們的3nm計劃已經啟動,但要完全自主,還需要時間。”
然后,他在最底層重重地畫了一個圈:“材料。光刻膠、硅片、特種氣體、拋光液——這些才是真正的卡脖子環節。日本和美國控制著全球90%的高端半導體材料市場。如果這一層被斷供,我們的設計和制造,都是空中樓閣。”
他轉身看向李娜:“這56億,全部投入半導體材料研發。”
“具體方向?”
“光刻膠。”林澈說出這三個字,“特別是用于euv光刻的極紫外光刻膠。目前全球只有三家日本公司能生產,每公斤價格超過一百萬美元。我們要打破這個壟斷。”
李娜快速計算:“56億人民幣,約合8億美元。足夠建立一個世界級的光刻膠研發中心,但要從實驗室走到量產,可能需要五年,甚至十年。”
“那就十年。”林澈的語氣不容置疑,“日本公司用了三十年才建立起材料霸權,我們用十年追趕,不算長。”
一周后,北京中科院化學研究所。
這座建于1956年的老建筑,見證了中國化學學科的幾乎全部重大突破。今天,三樓會議室里坐滿了人——中科院化學所的所長、五位院士、十幾個研究員,以及星海科技和澈宇家族辦公室的代表。
林澈坐在長桌的一側,面前放著一份厚厚的合作協議。
“林總,您確定要投入這么多資源在基礎材料上?”中科院化學所所長、七十歲的陳院士推了推眼鏡,“光刻膠的研發,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需要深厚的化學合成基礎,需要精密的測試設備,更需要時間——大量的時間。”
“我確定。”林澈說,“而且我知道,中科院化學所在光刻膠的基礎研究上,已經積累了十五年。你們有專利,有論文,有實驗數據,缺的是產業化驗證和大規模生產的工程能力。”
陳院士點點頭:“我們和日本公司的差距,主要不在配方設計,而在純化和質量控制。實驗室里能做出一克純度99。9999%的光刻膠,但工廠里要生產一噸,還要保證每一克的純度都一樣——這是工程難題。”
“所以我們需要合作。”林澈翻開合作協議,“星海出資56億人民幣,成立‘星海材料實驗室’。中科院化學所以技術入股,占30%股權。實驗室的目標很明確:三年內,實現arf光刻膠(用于28-7nm制程)的國產化替代;五年內,攻克euv光刻膠。”
會議室里響起低聲議論。這個目標,比國家重大科技專項設定的時間表還要激進兩年。
“資金怎么分配?”一位研究員問。
“第一年投入20億。”李娜打開預算表,“其中8億用于建設潔凈實驗室和購買測試設備——包括一臺二手euv光刻機,用于光刻膠測試。12億用于人才引進,我們要在全球范圍內招募頂尖的光刻膠化學家,薪酬上不封頂。”
“二手euv光刻機?”陳院士皺眉,“asml不會賣的。”
“不是整機。”林澈說,“是零部件。我們有渠道能從韓國、臺灣的一些實驗室購買到拆卸的euv光源和光學模塊。雖然不能用于芯片生產,但用于光刻膠測試足夠了。”
這就是澈宇家族辦公室的另一個優勢——通過全球投資建立的關系網絡,能買到別人買不到的東西。
“如果我們答應合作,”陳院士看著林澈,“星海能得到什么?”
“三個東西。”林澈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光刻膠的自主供應,確保星海芯片生產不被卡脖子;第二,材料實驗室未來所有產品的優先采購權和專利使用權;第三……”
他頓了頓:“第三,一個完整的半導體材料研發平臺。未來我們不僅要搞光刻膠,還要搞硅片、搞特種氣體、搞拋光液。中科院化學所,將成為星海材料研發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