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轉向那塊屏幕。灰熊資本是上市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股價對負面消息極其敏感。開盤價47。2美元,現在已經跌到45。1美元,跌幅4。4%。
“還不夠深。”李娜說,“等sec的新聞發布會結束,媒體開始解讀的時候。”
十點半,sec新聞發布會進入問答環節。《華爾街日報》的記者提問:“威爾遜女士,黑石基金的操縱行為是否涉及其他機構?sec是否會擴大調查范圍?”
威爾遜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調查仍在進行中。根據目前證據,至少有五家對沖基金與黑石存在協同交易行為。sec已經向這些機構發出問詢函。”
雖然她沒有點名,但市場不是傻子。
十點三十五分,灰熊資本股價跳水——44。2美元,跌幅6。3%。成交量急劇放大,是平時日均的五倍。
“開始。”李娜的聲音不高,但足夠清晰,“第一波,灰熊資本,買入200萬股,限價44美元以下。”
“收到。”
交易員的手指開始舞動。鍵盤敲擊聲像密集的鼓點,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回蕩。
李娜走到落地窗前,俯瞰中環的街景。遠處的維多利亞港波光粼粼,幾艘渡輪緩緩駛過。這里是全球金融的戰場之一,而她今天要打的這場仗,沒有硝煙,卻決定數十億資金的流向。
“李總,灰熊資本成交150萬股,均價43。8美元。”交易員報告,“股價反彈到44。5美元。”
“暫停。”李娜說,“等第二波恐慌。”
她的判斷是對的。
十一點,彭博社發出快訊:《sec暗示更多對沖基金涉操縱案,做空中概股機構或遭全面調查》。文章雖然沒有點名,但列出了五家“近年來頻繁發布中概股做空報告”的機構——灰熊資本排在第一位。
市場反應劇烈。
灰熊資本股價再次跳水,這一次直接跌破43美元,最低觸及42。1美元,跌幅超過10%。
“第二波。”李娜轉身,“灰熊資本,再買300萬股,限價42。5美元以下。同時,買入灰熊資本的看漲期權,行權價50美元,到期日三個月后。”
“收到。”
“另外六家機構,按名單順序,每家買入不低于5000萬美元的股票頭寸。同步買入看漲期權作為杠桿。”
交易室里鍵盤聲更密集了。每個交易員負責一到兩家機構,建倉、對沖、計算風險敞口。風控總監實時監控著整個投資組合的β值、波動率和最大回撤。
這是一種高風險操作——買入正在暴跌的股票,賭它們會反彈。但李娜的信心來源于兩點:第一,sec的調查才剛剛開始,這些做空機構的丑聞會持續發酵;第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星海科技的芯片市占率已經達到35%,那些“星海芯片是騙局”的做空邏輯,已經徹底破產。
做空機構最大的風險,就是他們做空的故事被證偽。
而今天,這個故事正在以最公開的方式被撕碎。
中午十二點,紐約午盤。黑石股價已經跌到85。7美元,單日跌幅13。2%,市值蒸發超過120億美元。灰熊資本更慘,股價跌至41。3美元,跌幅12。8%。
澈宇家族辦公室的交易賬戶里,浮盈已經超過2億美元。
“李總,我們的持倉成本均價出來了。”數據分析師遞上打印的表格,“七家機構股票頭寸總計4。2億美元,期權頭寸1。8億美元,合計6億美元。按當前市值計算,浮盈2。1億美元。”
李娜點點頭,這個數字在意料之中。但她要的不是2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