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每一分都是對兩人的煎熬,傷口太多,根本看不出來有沒有傷到要害。
大概半個時辰大夫才終于從帳子里出來,他的身上都是血,臉色看樣子也不太好,謝棠心微沉了沉,趕緊迎了上去:“怎么樣?”
大夫擦了把汗:“傷口有八處,有淺有深,最嚴重的一處在背上,有點太深了,不僅失血多,可能還傷到了內臟。”
兩人臉色都是一變:“那有生命危險嗎?”
大夫嘆口氣:“很危險,現在只是止住了血,熬了藥給王爺喂下去,這個傷勢,到時一定會發高燒,那時候就是最危險的時候,若是撐不過去……”
眼見兩人都慌了起來,大夫忙又道:“不過王爺身體底子好,性子又堅韌,不是輕易會被壓垮的人,老夫相信還是有很大可能挺過來的。”
謝棠勉強點了點頭:“勞您費心了,我們現在能進去了吧?”
大夫點了頭后兩人快步進了帳子,宋雁亭已經被完全包扎好了,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謝棠在床邊坐下握住他冰涼的手,替他拂開額前垂下的碎發:“你看看,慕蘭好好的呢,你們才剛相認,不想就這么再也見不到了吧?”
宋雁亭毫無反應,這是謝棠認識他這么久以來,見過他最虛弱的一次,甚至一點點回應都給不了自己。
既然連大夫都這么說,那情況不用想也知道多兇險了,謝棠知道他毅力非常人可比,但再怎么樣也是肉體凡胎,身體受不住的話空有毅力真的能行嗎?
慕蘭湊過來,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掉:“哥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才剛剛有個哥哥,你能不能醒一醒,你讓我體驗一下有家人的感覺好不好?那個狗皇帝說是養了我十幾年,實際上一直在關著我,是他讓我們骨肉分離了十幾年,哥,你要給我報仇好不好?”
兩人就這么坐在他床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宋雁亭始終沒有反應,后來干脆兩人聊了起來,謝棠問著慕蘭從小到大的事,慕蘭就一件件的說,說給她聽,也說給宋雁亭聽。
“王妃,藥來了。”士兵將熬好的藥端過來,“不過,大夫說王爺可能喝不下去,得勞煩您。”
謝棠點點頭,把藥碗接了過來,等到溫度適中后,先自己喝到嘴里,再一口一口的給他渡下去,他不知有沒有感知,倒也乖乖都喝了下去。
將一碗藥都喂完,謝棠又問:“六皇子那邊怎么樣了?”
“城內的反抗并不那么拼命,說到底還有好多是王爺帶出來的兵呢,見到王爺被傷成這樣,可能也沒特別誠心為皇帝賣命,剛才聽說已經撕開了口子攻進城了,占領是早晚的事,王妃不用憂心。”
謝棠點了點頭:“去給慕蘭姑娘準備點午飯。”
沒多久兩人的午飯送了過來,雖然誰也沒胃口,可宋雁亭的情況顯然不容樂觀,她們一晚上都睡不了要守著,還是打起精神吃了些,果不其然下午的時候宋雁亭就渾身燒了起來。